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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令人心疼的药香,她便按捺不住自己鼓动的内心,要在这个并不美好、也并不适宜的午后,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。 “沈玹,这些话我在心里想了很久,今日说给你听,你别笑话我。” 萧长宁有些不自在地抚了抚鬓角,抿唇笑了笑,端坐在书案边缓缓道:“说实话,刚嫁入东厂时,我一见你时,怕你怕得要命。可不知从何时开始,我若不见你时,又想你想得不行,我……” 说到此,她眼眶一热,眼尾微微泛起了红,倒像是谁欺负了她似的。 沈玹本认真地听着,见她眼泛水光,眉头不由地蹙起,伸手用指腹抹了抹她眼角的湿意,放缓声音道:“臣在听,殿下哭什么?” “没有……没有哭。”萧长宁也觉得丢脸,面色绯红,捂着脸闷声说,“本宫一紧张就会这样。” 沈玹只是深深地看着她。 萧长宁平复些许,继而道:“越瑶曾告诉本宫,即便再喜欢一个人,也不能由女方先说出口,因为感情这种事是先说者输。可我忍不住了,输就输吧。” 她深吸一口气,湿润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沈玹,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:“沈玹,我喜……唔!” 话还未说完,就被尽数堵回了腹中。 沈玹捧着她的脸颊,隔着书案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,唇瓣辗转研磨,将她的呜咽尽数吞入腹中。 萧长宁瞪大了眼,不明白缱绻爱语为何被突然打断,变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深吻。 艳丽的口脂被吻散在唇舌间,她张开唇承受着一切,手指因为情动而微微蜷曲,揉皱了案几上上等的宣纸。 换气的间隙,沈玹在她耳畔低语,带着勾魂摄魄的暗哑之意,缓缓道:“接下来的话,换臣来说。” 第42章 秘密 “殿下想说什么, 臣心里明白。” 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, 沈玹长眉蹙起, 又很快松开, 眸中酝酿着许多她看不透的复杂情愫。他说,“但臣觉得有些真相不该瞒着殿下,殿下可以听臣说完后再做决定。” 不知为何,萧长宁心中漫出一丝不好的预感,低声问道:“什么真相?” 沈玹与她挨得极近, 几乎鼻尖对着鼻尖, 呼吸交缠。即便距离如此之近, 他的脸依旧是毫无瑕疵的冷峻与张扬, 低声道:“当初殿下奉命联姻下嫁东厂, 本就是为了平衡东厂与太后之间剑拔弩张的局势,如今太后被幽禁, 锦衣卫群龙无首,殿下的使命已然完成, 无须继续呆在东厂……” “沈玹。”萧长宁的声音有些颤抖,明知真相可能会十分残酷,但仍固执地询问一个答案,“你是……在拒绝本宫吗?” 望着她眼里闪烁的水光, 沈玹眸中的冰雪有了一瞬的消融, 安抚似的抚了抚她的脸颊, 放缓语气道:“不是。” 萧长宁简直糊涂了, 一颗心悬在空中, 紧张得怦怦直跳,“那你为何说,本宫没必要再呆在东厂?” “殿下的使命已完成,如果继续留在东厂与众人眼中的阉人为伍,势必要承受更多的非议和指责。” “本宫不怕啊。既然今日本宫敢向你坦诚心意,便已做好了与你一同承受一切的准备。” 闻言,沈玹的嘴角有了一丝浅淡的笑容。那笑意一闪而过,却已是十分难得,萧长宁看得怔了怔,心想:沈玹笑起来的样子其实是十分好看的,一点儿也不似平常那般冰冷可怕。 正想着,听见沈玹用略微严肃的嗓音沉沉道:“殿下以诚心待我,有些事,臣便不能再瞒着殿下,望殿下知晓真相后再决定去留。” 萧长宁下意识问道:“究竟是何真相?” 沈玹沉吟了片刻,方抬起深邃的眼来,问道:“殿下可知,臣最初为何偏偏要选择殿下联姻?” 萧长宁自然不会傻到认为是沈玹对她一见倾心云云。她认真地思索了片刻,说:“一开始,本宫以为你是记恨六年前的事,可后来,我又觉得事情也许并非那么简单。你是个顾全的大局的人,当不会为了报复一个人而娶她为妻,所以定是有其他的原因……譬如说,我在宫中全无依靠,是个很好拿捏的棋子?又譬如说,本宫是皇上亲姐,将我送来此处,更方便太后cao控皇上?” 见她至今还蒙在鼓里,沈玹的眼神暗了暗,心中有了一丝绵密的心疼:她到现在为止都不曾想到,亲手将她送来东厂为质的不是太后,而是她从小到大心心念念维护着的至亲血脉…… 当今皇上,萧桓。 “臣指名娶殿下,一是为了刁难太后,二是为了完成他人之约。”沈玹不着痕迹地停顿片刻,方问,“真相并不美好,殿下要听下去么?” 萧长宁攥紧了十指。其实从方才沈玹的神色和只言片语中,她已猜到了些许,一腔情动的热血如同屋檐上的冰雪一般,慢慢地凉了下来。 可她仍是点了点头,艰难地吞咽一番,“你说吧,我听着呢。” 沈玹冷硬的唇线紧抿着,片刻才缓缓道:“皇上早知道太后有意在宗室女中选一人来东厂联姻,借以将细作安插进东厂。今年秋九月,皇上秘密找我,他说他与我有着共同的敌人,所以更应联手扫清垂帘干政的太后一党。” 萧长宁浑身一僵,一腔热血仿佛从脚底冻到了心脏。 那时,沈玹问萧桓:“臣如何信你是诚心想要联手?” 萧桓是如何说的? 他甚至没有一丝迟疑,无比冷静地说:“沈卿助朕除去太后,朕愿将唯一的亲姐嫁给你,当做结盟的筹码。” 得知内幕,萧长宁睫毛颤抖,泪渍挂在睫毛上,终是没忍住滚了下来。 她失神地望着沈玹,嘴唇张了张,不知该作何反应。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,现实给了她沉痛的一击:舍弃她的,竟真的是她最亲的人。 沈玹伸手抚去她的泪渍,指腹的薄茧擦过她幼嫩的肌肤,带起一阵令人心安的粗粝之感。他的面色依旧冷峻,似乎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,但眼里明显多了几分心疼,问道:“真相就是如此。臣和皇上骗了殿下,殿下可还愿坚持自己的心意,留在臣的身边?” 当迷雾拨开,露出血淋淋的真相,萧长宁唯一能做的,就是让自己的模样看起来不至于太过狼狈。 萧长宁忽的抬手揉了揉湿润的眼睫。从沈玹的角度,只能看见她绷紧的下巴微微颤抖,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来:“本宫曾经有怀疑过桓儿,但不敢深思。我怕自己一旦明白了真相,便连最后一点温暖的念想都没有了……沈玹,你为何一定要在今日说出真相呢?就不能多瞒我两日,多哄我两日吗?” “我不能骗你。”沈玹沉声道,言辞坦荡。 “本宫现在觉着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