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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疾耽误一生啊。”第27章重逢这山到处是别着腰刀,斜跨布袋子的山匪,顾同归不愿和他们相与,走走停停,终于发现山顶有块清静之地,凑合坐下,独自在最高处的石阶上皱眉发呆。“小顾!”还没松口气,白远已笑嘻嘻地凑过来:“大冬天来这儿也不怕冷?偏还拿柄扇子……”顾同归扬手啪一下打在白远妄图碰扇骨的手上。白远悻悻地抽回手,声调冷了下来:“怎么着太子殿下?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?”自从知道了顾同归的身份并成功地用他人尸体蒙混住官兵后,白远便始终阴阳怪气地以救命恩人自居。顾同归根本不屑搭理他,收起扇子,快步沿着石阶下山。白远大步跟上,在狭窄的石道上擒住他手腕,一把揽过他的肩膀:“这是我的地盘,你摆出这模样给谁看!我……我只说那晚放了你,可没说以后会放过你。”顾同归身子被搬得后仰,心中虽十分不耐,面上却只得安慰道:“你有话就正经说,我心里烦,没功夫听你乱扯。”白远又被这几句话安抚得冷静下来,松开顾同归的身子,满不在乎地挠挠自己后脑勺:“我也没什么话,就是我说……你左右没地儿去,我也算救了你,日后你就安心和我干吧!”自己的身份既已被他知道,自然奇货可居,怎会被轻易放走?但明明早有预谋,却还装出无辜恳求的模样来扰自己。顾同归暗自冷笑,只淡淡道:“眼下我自然没地方可去,不过入伙这种大事,我还要好好思量才行。”深柳堂,堂前的柳树叶子已经飘落。堂后的梅花却开的正艳,一间间屋子鳞次栉比的点缀在其中。这日卯时,天方朦朦胧亮起,陆有矜便穿戴整齐去后院练剑。自从和谢铎比武落败,他每日都早起练剑打拳,颇有闻鸡起舞的味道。约莫练了大半个时辰,天已大亮,周遭浮着露水的草木也清晰可见。陆有矜擦擦额上的薄汗,信步走到马厩瞅瞅追月。他随手往槽枥中添些马料,追月拱着头很安静的一口口吃着。它已经肯好好吃东西了,也许不久,就会忘了那个在它背上肆意的少年。陆有矜牵起追月缓步慢行,他总想着让这匹在北漠长大的马儿舒展片刻。深柳堂的后院很美,有北渠,有竹林,有梅花。前头是万里晴空,身侧是高接浮云的竹林。有辆马车,在竹林深处停着。几个深柳堂的家丁正往马车里搬人,来来回回,接连不断。陆有矜停下脚步,眉头一皱——死的人竟这么多!不知为何他们停下了,似乎在审视着一个人,有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:“你确定要把这个人也送走?长得很俊俏呢,你养好了也能卖个好价钱。”“身上烂成那般模样,我可养不好!”陆有矜遥望过去,说话的那两个人已抬起一人的手脚,往马车上丢去,因离得远,只隐约看见一抹蓝色的衣角。陆有矜握紧双拳,气得一时说不出话,深柳堂竟有人干这种勾当——雇了他们照料病人,却雇了一群草菅人命的刽子手!陆有矜咬牙站在原地,屏息凝神,看看之后还会有多少活着的人。他们又从里面搬出了两个人,一男一女,手腕低垂,也看不出是死是活。驾车的人掀开车帘看了一眼,似乎是清点了下人数。就快速跃上马车,一鞭子抽在马臀。车轮滚动,马车开始行驶。陆有矜再不犹豫,利落地翻身上马,扬手在追月臀上轻拍一掌,追月嘶吼一声,拔蹄朝马车飞驰而去。那几个深柳堂的人正准备回去,猛地看见一人一马不知从哪儿窜出来,竟是要去追车!登时魂飞魄散——若这事败露,捅到官府,那自己则和杀人无异!几人不管不顾的张开双臂,跳到了陆有矜马前。陆有矜的马速并不减缓分毫,而是扬起马鞭劈头向那几人甩去,遒劲的鞭子猝不及防的咬在脸上,几个人疼得直打滚。陆有矜目不斜视,马不停蹄地朝那辆车奔去。沉甸甸的马车不多时就被陆有矜飞马追上。陆有矜身形挺拔,追月高大威武,一人一马立在车前,气场全开。那驾车的看这架势,吓得嘴唇直打颤: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陆有矜扬起马鞭一指:“把车上的人都放下来!”驾车的顿时变了脸色:“这些人都是刚咽气的,死者为大,岂能容你说查就查!”“都死了么?”陆有矜冷冷地扫视着他道:“把人放下来看看才知!”那个驾车见他强硬,抬手擦擦汗,陪着笑道:“这位爷,随意冲撞死者实在是不妥……”追月在原地踱步,陆有矜拉着缰绳,环视那几人道:“我懒得与你们饶舌,里面有几个人还活着你比我清楚!”这时,那几个挨打的家丁也捂着脸跑过来了,一路大喊着:“不能!不能让这个人把人带走!”又朝陆有矜吼道:“这是我们深柳堂的人,你无权带走!”陆有矜唯恐时间一长这里头活着的人真有些好歹,直接了当的道:“我是陆有矜——能不能带走?”几人惊恐地对视一眼,他们知道这是夫人的公子,也知道公子身在禁军,武艺高强,打是打不过的,只得争先恐后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:“陆少爷,求您网开一面吧!这些人就是有口气,也是快……快断了,你就看在小人们侍候病人辛苦的份儿上,饶小人们一回,让这车走吧!小人今后再不敢了!”“饶了你们?”陆有矜眼风凛冽:“这可关系到人命!你们就不怕天地报应?休要废话,把活着的人放下来!”几个人趴在地上,无奈地对视一眼。只得站起身,钻到马车后头,先把一名孩子抱出了马车,这孩子面色发黄,但显而易见胸口还在微微起伏。陆有矜沉着面色吩咐道:“速去叫李太医来!”一名家丁磕了个头,一溜烟跑到深柳堂里头叫人去了。钻到马车里的家丁磨磨蹭蹭,不再露出头来。陆有矜又喝到:“不是让你放人?”那家丁钻出马车,苦着脸道:“回少爷,马车里的是真都没气了!”陆有矜心里咯噔一声——他分明看见那蓝色的衣摆,分明听见那几句对话了。这个人方才确是活着,难道这么会儿功夫竟没气了!陆有矜道:“还有一个!穿蓝衣服那个!”那家丁面色一变,不知陆有矜知道多少内情,只得道:“那人本就要断气,在马车上一晃,已是——死……死了!”陆有矜翻身下了马:“把马车上的人都带出来!等李太医过来细细查看罢,再做定夺!”话音一落,李太医已经提着个箱子,颠着白发一路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