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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案不言而喻。 姜别谎称是高廖云的朋友,付了钱,取走了鞋子。老板盯着他走远,撩起蓝色的布面回到里间,打了个电话。 “事情办妥了。” 城北太平山脚下。 参天茂密的树林里,人若没有当地人指引,很容易迷失方向。一条公路隐藏在灌木丛中,路边开着一簇簇淡黄色的小花,越野车快速地在上面前行。过了很久,眼前的的树木稀疏了点,左边的山岩从藤蔓和灌木中冒了出来,依约是块很大的石壁,连着西北方的一片山峦。 ——已经到了山上。 一扇三四米高的巨大木门挡住了去路,两个荷枪实弹的男人守在了门口,看到车子,上前盘问。 清河躲在石壁上的树林里,远远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。 车门打开,一彦从副驾驶座上一跃而下,淡淡地倚靠在门边。从驾驶座上下来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,和这两个持有枪械的站岗男人交涉了几下。确定之后,才把他们放了进去。 木门之后,依然是长长的山道,林木繁盛,安静地听不到一丝鸟雀之声。 越野车大概开了半个小时,眼前的地带渐渐开阔,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墓园。墓园外围修筑着铁门,拦住了他们的去路,一彦和带路的男人就只好下车步行。 墓园中间有一条狭窄的石板小路,曲径通幽,两旁白色的墓碑整齐地伫立在泥地里,上刻着一个个陌生的名字。偶尔有几簇鲜花摆在墓碑前的石台上,也大多是直接从园内摘来的。沿着这条小路走进去,地势渐渐拔高,半晌,他们上了一个石板砌成的平台。 平台上是三尊佛像,依山而建,前面就是一面平整的峭壁山岩,已经没有别的去路了。 二十三.算计 男人在石像上摸索了几下,拉出镶嵌在像身里的一个铜环,卯足了力气,把佛像拉了出来。 佛像后面有一个半人高的山洞,里面黑黝黝一片,深不见底。男人率先走了进去,一彦二话不说,也跟着走了进去。 男人在靠近岩壁的地方摸了一下,掏出一根蜡烛,用随身的火石点燃。回头看了一彦一眼,有些诧异,“年轻人,胆子不小啊。” “替雄哥办事,当然要有点胆量。”一彦笑容轻松,顺势打量了一下洞内的情况。 洞口很狭窄,洞内却很宽阔。 大大小小的钟乳石嵌在洞顶,不时有水滴落在地上,打湿脚下的黑泥。有些地方坑坑洼洼,积满了水,有些地方倒还算平整。入口的地方很宽,往前十几米的地方却越来越狭窄,长长的山洞只有一人行走的宽度了。 这些年,他一直在外面游历冒险,什么环境没去过?普通人可能已经被黑暗吓住,他曾经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三个月,靠吃里面的野菇和泥过活。拜那一次所赐,眼睛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视物。 男人拿着蜡烛,小心翼翼地在山洞中行走,他安静地跟在他的后面,始终隔着五六米的距离。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,洞渐渐变宽。走过横跨在上面的一座石桥,洞终于到了底。 洞外阳光灿烂,鸟语花香。 这是一个很大的花园,中间挖着个大型的喷水池,透明的池水在金色的阳光里折射出七彩的光华。西面有几间木屋,一字排列着。蓝色塑料屋顶盖着一个很大的露天篷房,伫立在木屋中间,连接着后面的一个院子,隐隐有鸡鸭的叫声。 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,一堆人躲在这里,食物的来源就只能是这些了。 一彦心中思量,脸上却不露一点声色。 大型的篷房里。 十几个男人都穿着白色的工字背心和宽松的牛仔裤,三三两两地坐着,有的叼着根烟,有点喝着酒,围着打牌,不时说些黄段子。 地上掉了一地的拖鞋。 在这堆人中间,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躺在躺椅中,脚边跪着个云南少女,小心地帮他捶打着膝盖。这人有张国字脸,眉眼微微闭合,裸-露在外的臂膀肌rou虬结,蓝色的泡沫拖鞋耷拉在他脚上,轻轻摇晃着,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来。 “胜哥,人带来了。”中年男子上前,弓着背唯唯诺诺地说。 一彦走了两步,离躺椅上的男人两米远。 男人还在假寐,似乎没有听见声音。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,一双双眼睛把目光落到一彦身上。 一彦任由他们看着,神色自然地不能再自然。 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,王胜才睁开了眼睛,换了一个坐姿。少女马上跪倒在地,唯恐惹恼了他。 王胜挥挥手,把她屏退。他皱了皱眉,打量着一彦,一彦很大方地任由他看着,一只手还插在裤袋里。对方派来的人年纪之轻,着实有些出乎王胜的意料。不过,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,对方也明白这个道理,绝不会派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来。干他们这一行、在这一呆行走的人,更不可能只看年纪。 “货带来了吗?”王胜最关心的还是这个。 一彦把随身携带的箱子摆到中间的桌上。王胜打开检查,用指尖戳破一小包粉末,捻了点含入唇中咀嚼,然后吐掉——果然是纯度很高的货,微微点头,“雄哥果然没有让当家的失望。” “货是高老大那边的,我们台北只负责提供钱。”一彦补充道。 “这我知道。我们三边的合作,一向是相辅相成的,缺一不可。”半晌,王胜露出一丝微笑,给他拉开一个位子,“坐。” 一彦也不客气,直接坐下来。 王胜道,“雄哥让你来,除了带这趟货外,还有别的事情吗?” 一彦道,“让我顺便去缅甸那边看看,能不能帮上什么? 阳光似乎在这一刻暗了暗,王胜原本还算自然的目光,渐渐地阴沉下来,“以往交易,只管货到,缅甸那边,我们老大和你们雄哥一直都保持友好关系,互不干涉。雄哥这次,是什么意思?” “上面的意思,我也不清楚。”一彦笑了笑,并不畏惧。 王胜阴冷地说,“就算是什么大事,派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去?别说我不信,换了别人,别人也不信。” 一彦敛眉一笑,架起修长的双腿,并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年受辱后的羞愤,神色坦然,“赵家坤在金三角也是个人物,却用你一个从西北监狱逃出来的逃犯,没准哪天中方和缅甸、泰国哪一方政府军合作,就给他带来说不尽的麻烦。换了是我,我也不信他会用你。” “臭小子,你他妈的说什么屁话?敢这么说我们胜哥!”旁边一个大汉直接揪住他的衣领,把他提起来。 一彦笑道,“想动粗啊?” “臭小子,你活得不耐烦了?我他妈今天就要……” “放开他。